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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膑的军事思想

孙膑的军事思想主要集中于《孙膑兵法》。在战争观方面,孙膑主张重视、慎重地对待战争。他强调战争是国家政治生活中解决问题的一种重要手段,只有以强有力的武力作为保障,才能够使国家安定、富强。但是他反对穷兵黩武,指出作战胜利能够挽救濒临灭亡的国家但战败也同样会失去土地、危害社稷,一味好战必然会灭亡,自取其辱,所以必须慎重地对待战争,不可不用也不可滥用。孙膑主张积极地做好战争的准备工作来获得胜利,这样才能做到以战争抑制战争。他指出政治和经济条件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基础,“强兵”必先“富国”,只有具备强有力的政治和经济作为后盾才能做到“事备而后动”。他又指出民心军心是取得战争胜利的决定性因素,所以战争必须顺应民心军心,要做到“得众”、“取众”。

战争认识论方面,孙膑提出将领要知“道”,“道”就是战争的规律。孙膑认为作战时人众、粮多、武器精良等因素都不足以保证取胜,只有掌握了战争的规律,了解敌我双方情况,指挥得当,才能保证取胜。为此他专门阐述了积疏、盈虚、径行、疾徐、众寡、佚劳六对相互对立又相互转化的矛盾,还对“奇正”进行了深层次的分析,认为将领只有真正认识到这些矛盾的作用,把握了这些矛盾的转化规律,才能利用微妙的变化出奇制胜。

战略思想方面,孙膑强调“必攻不守”。在敌众我寡、敌强我弱的情况下,积极主动地进攻敌人防守的薄弱环节,不仅能够有效地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而且能够转换攻守形势,掌握战争的主动权。战术方面,孙膑提出“因势”、“造势”的思想。充分利用敌我双方的条件,造成有利于我的态势,以扭转敌众我寡的不利形势。

在具体的战术方面,孙膑对阵法进行了专门论述,进而分析了攻击各种战阵的对策。他还专门论述了攻城的问题,把处在不同地形的城分为难攻的雄城和易攻的牝城两类,论述了当时攻城的策略与技术。

在军队建设、管理方面,首先,他对君主和将领的关系进行了分析。将领必须忠于君主,君主不应该干涉将领的具体军务,将领要有独立的军事指挥权。其次,他对将领的素质进行了较多的论述。将领应当具备义、仁、德、信、智五个要素,他还分析了能够致使将帅作战失败的品德缺陷。最后,他就管理队伍的问题进行了论述,可以概括为任用贤能、严明纪律、奖惩公平、赏罚及时。

但是孙膑的军事思想也有其阶级和时代的局限性。他对战争的性质分辨不清,把士兵纯粹当作被驱使的工具,有些战略战术的表述过于简单片面,有时还夹杂着迷信观念,这也是应当指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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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继光的军事著作

在繁忙的军务中,戚继光抽空撰写了两部重要兵书,即《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这两部书是他练兵打仗的经验总结,也是他训练军队的教本,在军事学上有很高的地位,皆收录《四库全书》,占军事著作的十分之一。戚继光还以「能诗」著称,喜欢延揽文士,饮酒赋诗,往来酬对,晚年将诗文编为《止止堂集》。戚继光还著有《杂集》六卷,《将臣宝鉴》一卷,《禅家六籍》十六卷。

纪效新书嘉靖三十九年(1560),戚继光利用作战间隙撰成《纪效新书》。他在序言中说:「夫纪效,明非口耳空言;曰新书,所以明其出于法,而不泥于法,合时措之宜也。」书中阐述了选兵、号令、战法、行营、武艺、守哨、水战等内容,还吸收了同时代人的可贵经验,如卷十二收录了俞大猷的《剑经》,卷十四收录了各个拳派的拳法。这本书是他抗击倭寇的经验总结,也是他训练戚家军的教本,深受后人推崇,是中国古代兵书中的经典。

练兵实纪《练兵实纪》是戚继光镇守蓟州时撰写的兵书,完成于隆庆五年(1571)。练兵方面,戚继光主张严节制、明恩威、正名分,训练时要练伍法、练胆气、练耳目、练手足、练营阵,关于行军队形、行军规则、野营布置、宿营规则,及作战纪律、注意事项,戚继光也作了系统阐述。练将方面,戚继光认为将领必须德、才、识、艺四德兼备。兵种方面,戚继光详细介绍了马营、步营、辎重营的组织,以及各兵种的挑选及操练方法。《练兵实纪》是戚继光守边经验的总结,与《纪效新书》同为中国古代兵书的经典。

戚继光的军事影响

阵法戚继光创造独特的“鸳鸯阵”,充分发挥集体互助、长短兵器结合的力量,机动灵活打击敌人。  建立车、骑、步相配的联合兵种,与敌人进行大规模决战;集中优势兵力进攻敌人防御重点,迅速瓦解歼灭敌人;伏兵奇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鸳鸯阵阵形以11人为一队,最前为队长,次二人一执长牌、一执藤牌,长牌手执长盾牌遮挡倭寇的箭矢、长枪,藤牌手执轻便的藤盾并带有标枪、腰刀,长牌手和藤牌手主要掩护后队前进,藤牌手除了掩护还可与敌近战。  再二人为狼筅手执狼筅,狼筅是利用南方生长的毛竹,选其老而坚实者,将竹端斜削成尖状,又留四周尖锐的枝枝丫,每支狼筅长3米左右,狼筅手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杀敌人以掩护盾牌手的推进和后面长枪手的进击。  接着是四名手执长枪的长枪手,左右各二人,分别照应前面左右两边的盾牌手和狼筅手。再跟进的是两个手持“镗钯”的士兵担任警戒、支援等工作。如敌人迂回攻击,短兵手即持短刀冲上前去劈杀敌人。各种兵器分工明确,每人只要精熟自己那一种的操作,有效杀敌关键在于整体配合,令行禁止。最后一名是伙夫。  “鸳鸯阵”不但使矛与盾、长与短紧密结合,充分发挥了各种兵器的效能,而且阵形变化灵活。可以根据情况和作战需要变纵队为横队,变一阵为左右两小阵或左中右三小阵。  当变成两小阵时称:“两仪阵”,左右盾牌手分别随左右狼筅手、长枪手和短兵手,护卫其进攻;当变成三小阵时称“三才阵”,此时,狼筅手、长枪手和短兵手居中。盾牌手在左右两侧护卫。这种变化了的阵法又称“变鸳鸯阵”。此阵运用灵活机动,正好抑制住了倭寇优势的发挥。戚继光率领“戚家军”,经过“鸳鸯阵”法的演练后,在与倭寇的作战中,每战皆捷。这些都体现了戚继光军事思想的现代性,是戚家军百战百胜的重要原因。

领兵将略戚继光出身于将门世家,从小受到父亲的影响和教育,学到许多行军打仗的学问。带兵打仗后,又不为书本知识所束缚,能够因地因时制宜,积极寻求制胜良策。他不喜欢书生式的高谈阔论,注重实际有效的军事学问,所著《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便是其实际经验的总结。他还很善于向同时代人学习,如向俞大猷学习棍法,向唐顺之学习枪法,并以此训练士兵。这种注重实效,虚心学习的态度,使戚继光的军事才能成为一代名将,他所带领的戚家军从未遭受失败,成为抗倭的一只劲旅。

招募新兵 编组训练明朝的基本武装力量是各地卫所军队,但到明朝中叶,各地卫所处于严重废弛状态,根本不能承担实际的战斗。针对这种局面,戚继光主张另行招募新军,并且认为只能用「乡野老实之人」,切忌用「城市游滑之人」。自嘉靖三十八年(1559)至四十二年(1563),戚继光先后三次深入浙江义乌,共招募一万余名农民和矿工。选定士兵后,对他们进行编组,按照年龄、身材和体质等条件,分别授与藤牌、狼箲、长枪、叉、刀等武器。一方面进行单个训练,另一方面进行营阵训练,以发挥整体的战斗力。通过建立新型的军队,对倭作战的被动局面得到根本的扭转。

军纪严明 赏罚必信严明的军纪是胜利的保证。在平时的训练中,戚继光要士兵熟练掌握金鼓、号炮、旗帜的号令,要求做到统一步调,万为一体。作战时,全体官兵必须集体向前,一人退却则一人斩首,全队退却则队长斩首,队长殉职而全队退却则全队斩首。此外,戚继光还制定了各种赏罚措施,如设立固定的考选日期,武艺精通者予以奖赏,武艺生疏者予以处分。作战有功、被俘不屈、遵守军纪等,一律有赏;恃强霸道、讹言狂惑、偷摘瓜果、奸淫妇女等,一律论罪。采用这样的治军方针,戚继光造就了一支坚强的部队。

健全兵种 协同作战戚继光在东南沿海抗倭时,所依靠的兵种主要是步兵和水师。步兵编制依次为队、旗、局、司、部、营,每队十二人,每营二千六百九十九人。队是基本单位,各人分持不同的武器,作战时集体配合,以「鸳鸯阵」对付敌人。步兵之外还有水师,为了协同作战,戚继光将不同船支配为一哨,二哨为一营,共设四营。北调蓟州后,为对付大规模的蒙古骑兵,戚继光将「鸳鸯阵」加以发展,创立了由车、骑、步相互配合的联合兵种。车兵抵御敌军的冲击,步兵以车为掩护出击敌军,骑兵则包抄突袭。各兵种协同作战,这在当时是十分先进的军事思想。

以众击寡 速战速决戚继光在与倭寇作战时,经常采用以众击寡、速战速决的战术,这与沿海地形及倭寇的特点是分不开的。中国东部拥有漫长的海岸线,倭寇随时都会登陆,登陆后往往占据地形险要之处,向前推进时又常常小股分散。为了争取主动,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调集军队,以绝对优势的兵力迅速消灭敌人。史称戚继光「临事则飙发电举」,他常以惊人的行军速度,像疾风骤雨一般,及时赶到数十百里之外,用优势兵力进攻敌人的防御重点,迅速将敌人瓦解、全歼。然后赶到援敌必经之地埋伏,待援敌经过,出其不意将其歼灭。

军制改革明代名将戚继光不仅有一腔爱国热情和战场指挥才干,还是一位锐意进取、对军事制度进行改革的创新者,其行为成为当朝后期衰败阴暗局面中的一个亮点。  1555年,戚继光调赴浙江就任都指挥使之际,中国东部沿海正不断受到倭寇侵犯。一股40多人的倭寇登陆后竟深入腹地行程千里,从浙东窜入安徽、江苏,一路掠杀,还围绕南京城兜一大圈。当时在南京驻有军队12万人,却多不敢出战。最后这股倭寇虽然被歼,但军民伤亡竟达3000多人!  当时中国人口和军队数量都超过倭寇海盗多倍,倭寇海盗还非正规军,然而明军几十年间在沿海却陷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仔细分析这一反常现象,可以看出当时中日双方在军事组织和战术上的差距。倭寇虽缺乏统一指挥,只以小股力量杀人越货,却体现出日本下层社会结构的严密,其大小头目对下属能施以严格管制和指挥,还采取了飘忽不定的狡诈战法并配备了仿西洋火枪而制成的鸟铳,因而屡屡以少胜多。明朝军队量多而质差,重要原因是因其实行“卫所”世兵制,每个“军户”出丁一人,代代不变。此制度建立后,士兵逃亡和换籍众多,至明中叶以后卫所出现大量空额,所剩残卒也多为军官役用,训练废弛。偌大的明王朝,纸面上兵力多达280万人,能作战的却十分有限。  戚继光奉命抗倭后,立即改革军制,不用卫所制的世兵,招募流亡农民和矿工,精选3000人组建新部队。这些士兵多受过倭祸之害,戚继光就此以“保国卫民”训导官兵,同时严肃军纪,实行“连坐法”,规定全队退却则队长斩首等法规,使所部战斗意志高昂。他还摈弃旧式“看武艺”的训练法,采取了鸳鸯阵等新战术,并建立了队、哨、营等新编制,组织调度比较灵活。戚继光还注重研究葡萄牙和日本的新式火器,仿制出鸟铳和“佛朗机”炮,从而使明军进入了冷热兵器混用的阶段。  军制改革后,这支军队出现在浙东沿海战场,抗倭形势很快改观。戚继光不把数量有限的部队分兵把口,而形成一个拳头主动出击,在台州九战九捷。大感惊恐的日本海盗转而窜扰福建、广东沿海后,戚家军也随之南调。戚继光根据倭寇在海边游动需要一些据点和岛屿作为巢穴的特点,也以主动攻击为主,其中夜袭横屿岛一仗歼敌2000人。戚家军经过在浙江、福建、广东三省转战10年,日本海盗因惧歼而不敢再犯。

编练戚家军戚家军成军于治世(相对明末),所面对的敌人以倭寇中的萨摩人为主。戚家军赖以成名的,是严明的军纪,职业化的训练水平,东亚最先进的装备,百战百胜的战绩和高达十余万级的斩级记录。  戚家军嘉靖三十八年(1559)成军于浙江义乌,总兵力四千人,主力是义乌农民和矿工。自成军起,大小数百战未尝败绩。比较有名的大战有:嘉靖四十年台州之役,经新河、花街、上峰岭、藤岭、长沙等战斗,十三战十三捷,斩杀真倭3000余级,烧杀溺毙无算;福建之役,总兵力六千,经横屿、牛田、林墩三战,斩真倭5000余级,其中横屿之战是一场精彩的步炮协同作战,先以火炮击沉倭寇战船并轰击倭寇大营,再以突击队强行登陆突破倭寇本阵,斩杀倭寇头领。嘉靖四十二年莆田的平海卫、仙游、王仓坪、蔡丕岭四战,斩真倭20000余,另于广东剿灭勾结倭寇的海盗吴平,斩从倭30000,吴平逃亡海上。同时还创造了,以平均每22人伤亡,换取斩杀1000人的冷兵器时代“敌我伤亡比”的记录。  戚家军的胜利还建立在严格甚至是严酷的军法上:如果作战不力而战败,主将战死,所有偏将斩首;偏将战死,手下所有千总斩首,千总战死,手下所有百总斩首;百总战死,手下所有旗总斩首;旗总战死,手下队长斩首,队长战死,而手下士兵没有斩获,十名士兵全部斩首。斩级的赏赐也颇丰,每一级赏银40两。(相当12000元。)  戚家军的纪律严明也是闻名天下,但凡出征时有扰民行为的一律斩首示众,所以戚家军无论在哪里作战都能够获得当地百姓的支持,就连少数民族都愿意为之誓死效命,这样的军队在封建王朝是独一无二的.。  隆庆元年,戚继光及其老部下3000人调往京师,督阵蓟辽,编练车步骑营三万。隆庆二年,朵颜部酋长董狐狸入寇,戚继光以车营抵挡,俘董狐狸侄子长昂,董狐狸仅以身免,逼董狐狸扣关请罪;万历三年,长秃帅兀良哈入寇,戚继光又活捉长秃。  自嘉靖三十八年戚家军成军到万历十一年戚继光去职,戚家军共斩级万余级,这在日久承平的万历中兴时期是很恐怖的战绩。  戚家军的威名并没有因为戚继光的去职而低落,以戚家军为种子的浙兵一直是明后期国防力量的主力,万历朝鲜之役,浙兵首登平壤,立下头功。其中许多人还是戚继光的老部下,如攻克牡丹台的老将吴惟忠。袁崇焕的关宁铁骑最初也是由两万浙兵构成。  戚家军百战不败的原因在于戚继光的治军思想极为先进,以东亚最先进的武器装备部队,后膛的神威将军炮、佛郎机炮、大口径的加农炮发熕、鸟铳、倭刀、铁甲,戚家军的装备绝对是东亚第一,世界前列。要知道三十年之后的日本最强悍的萨摩兵团,全军有两万只火枪,却只有两门轻炮,全日本到了江户时代才开始有大型的火炮出现。而戚家军作为一支地方军队,其火器的先进程度甚至直逼京都神机营。

发明兵器狼筅,戚家军的独创兵器,是一种在竹子上安装枪头,伪装性极强的武器。它的本质就是一种长矛,但还留有竹子刚砍下后留下的枝叶等等,适合在隐蔽地带埋伏时使用,枪杆极长,通常与盾牌配合使用,从远处杀伤倭寇。  戚氏军刀,一种融合了倭刀与中国传统大刀二者共同优点的兵器,它的刀身比与倭刀极为相似,锻造过程也极为考究,吸取了日本刀精工细作的特点,同时在刀身处也融合了中国传统的弧形缳首和手感更好的握把,便于单手使用(而这正是倭刀的致命缺点,即无法单手护持,防御力差),是一种攻防兼备的利器。  藤牌,用植物藤条编织的盾牌。乍看上去不堪一击,但防御力极强。  虎蹲炮,是为了弥补一些外国火器的缺点而创造的炮,这种炮“比鸟铳,一可当百”;比佛朗机更轻、更便于携带,野战时机动性强,防御则可控扼险隘,防御大队敌人,而且机动性又强,翻山越岭不在话下。  赛贡铳,铳长三尺,内装半斤火药,发射时用木马放在火药前面,再放入若干弹丸,在铳身下面垫着木块以调节射击角度。500人之间可装备五六门。  六和铳,用六块木板组成,外面装上铁箍,以防爆膛,在水陆均可用来近距离攻坚。  无敌神飞炮,仿造佛郎机制成,重约1050斤,一发500子,击宽20余丈。

李觏的军事思想

重兵思想李觏深知军队、战争在国家社会生活中的重要地位、作用,故对军队的建设十分重视,并有具体而精辟的见解,于中可见其救世之意。我们知道,战争是由来已久之事,亦是一个国家、民族的大事。所以它引起中外历代的哲学家、思想家、军事家的高度重视,因而从古及今都在人们心目中占有重要位置。如古希腊哲宁家赫拉克利特就认为:“战争是普遍的。”②“战争是万物之父,也是万物之王。它使一些人成为神,使一些人成为人,使一些人成为奴隶,使一些人成自由人。”①战争不仅是普遍的,而且是神圣的,它可以决定人和宇宙万物的一切。所以他又说:“战死的灵魂比染疫而亡的灵魂纯洁。”②因此“神和人都崇敬战争中阵亡的人。”战争中阵亡的人,是“更伟大的死”,应当“获得更伟大的奖赏”。③就是说把战争视为头等大事。在中国古代先皙中,把“兵”(或战争)视为国之大事,尤为普遍、突出。在中国古代的典籍中,有关兵戎、战争在人们社会生活中所占重要地位的论述,真可谓史不绝书,屡屡可见。

用兵策略李觏力主重兵、强兵、武备,但并非主张穷兵黩武、扩张军备、耗尽民财,而是提倡建立仁义之师,用兵旨在安良禁暴,进而提出“本末相权”的治军用兵策略。我们知道,战争是敌我交战双方的活力、实力对抗、较量,是智力、勇力竞赛、斗争。由于战争所独具的特殊性,所以交战双方常常以诈用兵,制造假象,欺骗敌人,诱敌上当,诡诈取胜。中国历代的典籍,兵书战策,都对“兵以诈立”,“兵不厌诈”,“兵者诡道”的用兵之策,作了论述。对于“兵者诡道”的论述,以《孙子》为最详、最精、最确,被历代兵家奉为取胜之要道,用兵之要谋,制敌之良策。

强兵之策李觏认为,一个国家要想巩固疆士,保护国民,康阜百姓,就必须具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他由其“本末相权,,的思想出发,提出了“明本治军”,“富国强兵,,之策。李觏指出,军队建设是“国之大事”,这是人入共知之事。然而人们并不一定真正了解、认识兵的实质、职能、作用。所以李觏说:“天之制兵革,其有意乎?见其末者曰:为一人威天下,明其本者曰:为天下威一人。生民病伤,四海冤叫,汤、武之为臣,不得以其斧钺私于桀、纣。”①李觏在对上述两种思想主张作了分析之后,肯定见其末者不可取,明其本者亦有所失,故应当本末兼顾,以本为先,先修其本。后行其末,不可遗末。李觏的“强兵之策”,“用兵之法”是“必修诸内而后行诸外。”②具体办法则是“屯田之法”、“乡军之法”,即“兵农合一”之策。

建军思想在李觏的军事思想体系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在重视富国强兵、民心向背、武器装备的同时,尤其重视军队自身的建设,而军队建设中的人与物相比较,他更重视人的作用,故他反复强调精兵择将的津军思想,且语洋论精,颇具光彩。李觏认为,要使国强。兵兴,就必须选择良将,挑选精兵,这是国之所以为国,兵之所以为兵的关键。他说:国之所以为国,能择将也;将之所以为将,能养士也。人莫不爱身,而以身当矢石;莫不爱死,而以死卫社稷者,厚无所往也。故曰:“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惧死”。为国要在择将,为将要在爱兵。人没有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果良将爱士卒,就可以做到以身体当矢石;人莫有不考虑自己的生死,如果良将爱士卒,就可以做到以死来保卫国家,将领爱十养卒,爱兵如子,视兵如婴,就可以使将、兵共奔于疆场,为保卫国家而置生死于度外。只有认真选择良将、精兵,做到将贤、兵勇,方可以在战争中,以一当十,战无不胜,这才是强国、强兵。因此,将在贤不可庸,兵在勇不在多。

吴起的军事思想

吴起的军事思想主要集中于《吴子兵法》。在《吴子兵法》中,吴起主张把政治和军事结合起来,对内修明文德,对外做好战备,两者必须并重,不可偏废。在政治、军事并重的前提下,吴起更重视政治教化,用道、义、礼、仁治理军队和民众。吴起还从战争起因上将战争分为义兵、强兵、刚兵、暴兵、逆兵等不同性质,主张对战争要采取慎重的态度,反对穷兵黩武。

吴起主张兵不在多,要建立一支平时守礼法,战时有威势,前进时锐不可挡,后退时速不可追的军队。建立这样的军队,要选募良材,重用勇士和志在杀敌立功的人,为他们加官进爵,厚待他们的家人,让他们作为军队的骨干。对士卒的使用要因人而异,使其发挥各自的特长。要按照同乡同里编组,同什同伍相互联保,对部众严格管理。采取一人教十人,十人教百人…万人教三军的教战方法,严格训练。让士兵适应方阵、圆阵的变化以及掌握队列的前、后、左、右、坐、起、进、止等动作,熟悉金、鼓、旗、铃等指挥号令。前进有重赏,后退有重罚,赏罚必信。奖励有功者,勉励无功者,抚恤和慰问牺牲将士的家属。要选拔文武兼备、刚柔并用、安抚士众、威慑敌军、决断疑难的武将作为军队的主将。

吴起主张要根据不同国家不同的地理条件、政治状况、人民习俗、经济实力、军队素质和军阵阵法等特点,制定不同的军事策略,为此他针对六国不同的特点制定了不同的作战方针和战法。吴起还强调要摸清敌人的部署情况,选择其薄弱环节进行打击,为此他列出了八种不需要占卜吉凶就可出击、六种不需占卜不要与敌作战的情况。吴起还主张用兵要随机应变,为此他提出击强、击众、谷战、水战、围城等具体战法。此外,吴起还最早对养马和骑战做了专门的论述。

孙膑的军事思想

孙膑的军事思想主要集中于《孙膑兵法》。在战争观方面,孙膑主张重视、慎重地对待战争。他强调战争是国家政治生活中解决问题的一种重要手段,只有以强有力的武力作为保障,才能够使国家安定、富强。但是他反对穷兵黩武,指出作战胜利能够挽救濒临灭亡的国家但战败也同样会失去土地、危害社稷,一味好战必然会灭亡,自取其辱,所以必须慎重地对待战争,不可不用也不可滥用。孙膑主张积极地做好战争的准备工作来获得胜利,这样才能做到以战争抑制战争。他指出政治和经济条件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基础,“强兵”必先“富国”,只有具备强有力的政治和经济作为后盾才能做到“事备而后动”。他又指出民心军心是取得战争胜利的决定性因素,所以战争必须顺应民心军心,要做到“得众”、“取众”。

战争认识论方面,孙膑提出将领要知“道”,“道”就是战争的规律。孙膑认为作战时人众、粮多、武器精良等因素都不足以保证取胜,只有掌握了战争的规律,了解敌我双方情况,指挥得当,才能保证取胜。为此他专门阐述了积疏、盈虚、径行、疾徐、众寡、佚劳六对相互对立又相互转化的矛盾,还对“奇正”进行了深层次的分析,认为将领只有真正认识到这些矛盾的作用,把握了这些矛盾的转化规律,才能利用微妙的变化出奇制胜。

战略思想方面,孙膑强调“必攻不守”。在敌众我寡、敌强我弱的情况下,积极主动地进攻敌人防守的薄弱环节,不仅能够有效地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而且能够转换攻守形势,掌握战争的主动权。战术方面,孙膑提出“因势”、“造势”的思想。充分利用敌我双方的条件,造成有利于我的态势,以扭转敌众我寡的不利形势。

在具体的战术方面,孙膑对阵法进行了专门论述,进而分析了攻击各种战阵的对策。他还专门论述了攻城的问题,把处在不同地形的城分为难攻的雄城和易攻的牝城两类,论述了当时攻城的策略与技术。

在军队建设、管理方面,首先,他对君主和将领的关系进行了分析。将领必须忠于君主,君主不应该干涉将领的具体军务,将领要有独立的军事指挥权。其次,他对将领的素质进行了较多的论述。将领应当具备义、仁、德、信、智五个要素,他还分析了能够致使将帅作战失败的品德缺陷。最后,他就管理队伍的问题进行了论述,可以概括为任用贤能、严明纪律、奖惩公平、赏罚及时。

但是孙膑的军事思想也有其阶级和时代的局限性。他对战争的性质分辨不清,把士兵纯粹当作被驱使的工具,有些战略战术的表述过于简单片面,有时还夹杂着迷信观念,这也是应当指出的。

尉缭的军事思想

尉缭对当时战争总的看法是:存在着两种不同性质的战争,反对杀人越货的非正义战争,支持“诛暴乱、禁不义”的正义战争。明确指出:“凡兵,不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夫杀人之父兄,利人之货财,臣妾人之子女,此皆盗也”。 关于进行战争的战略战术,尉缭强调对战争要有全面的认识,指出有道、威胜、力胜等三种不同而又相互联系的取胜策略。认为懂得了这三种所以取胜的办法,就全面地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他指出战争中将帅指挥的重要性。“权敌审将,而后举兵。”将帅者心也,群下者,支节也。”就是要正确分析敌情,慎重选好将领,而后出兵。将帅与士卒之间,要如心(大脑)与四肢那样协调一致,成为一个整体,方能谋略高明,机智果断地进行正确指挥。他主张治军必须先立法制,并要执法严明,才能整齐统一,高山敢越,深水敢渡,坚阵敢攻,做到“天下莫能当其战”。对违背军纪、军令者要施以重刑,严惩战败、投降、逃跑的将领和士兵,使上下畏惧,专心向敌。在具体的战术上,尉缭还实践了当时最先进的方法,如在列阵方面,他提出:士卒“有内向,有外向;有立阵,有坐镇”。这样的阵法,错落有秩,便于指挥。这一点在今人能见到的秦始皇陵兵马俑坑中可以得到证明。

关于军事与政治的关系,尉缭把它比喻为植物的躯干同种子的关系,所谓“兵者,以武为植,以文为种,武为表,文为里,能审此二者,知胜负矣。”并指出,没有良好的政治,就不能有强大的军事力量,而军事又是解决政治问题的手段。作者反复强调发展生产对于军事的重要意义,指出治兵者要以耕、织为治国之本,“夫在耘耨,妻在机杼,民无二事则有储蓄”,民富国强,本固兵坚,方能守必固,攻必克。

尉缭以朴素的辩证观点,提出了治军的12条正反面经验。按照12条正面经验去做,就可以压倒敌人;反之,则会被敌人所压倒。正面的12条经验是:树立威信在于不轻易变更号令,给人恩惠在于奖赏及时,当机善断在于能顺应各种事态的变化,战胜敌人在于掌握了敌我双方的士气:进攻取胜在于出其不意,防守坚固在于修整防御工事,不犯错误在于守法度,不陷于困境在于有准备,谨慎在于防微杜渐,明智在于能处置大事,消除祸害在于果敢善断;能得众心在于谦恭待人。

即重视将帅的政治品德和个人模范作用,要求将帅秉公执法,恩威并施,吃苦在疥,临战忘身,为人表率;重视部队的行政建设,制定了较完备的战斗、内务、纪律条令,是研究先秦军制史的重要资料;注重军队的训练,论述了训练的目的、方法、步骤及训练中的奖惩制度,提出从最基层起逐级教练,最后合练的训练方法;重视赏罚,提出“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赏一人而万人喜者赏之;杀之贵大,赏之贵小”的思想,在书中记述有各种赏罚的具体规定和要求。

《尉缭子》作为战国时产生的兵书,它所谈的战略战术等问题,虽然不如孙、吴《兵法》深刻,但在一系列问题上也有创见。

首先,《尉缭子》提出了以经济为基础的战争观。他在《治本篇》中说,治国的根本在于耕织,";非五谷无以充腹,非丝麻无以盖形";。

不废耕织二事,国家才有储备。而这一储备正是战争的基础。他说:土地是养民的,城邑是防守土地的,战争是守城的。所以,耕田、守城和战争三者都是王者本务。在这三者当中,虽然以战争为最急,但战争却仰赖农耕。即使万乘之国,也要实行农 战相结合的方针。基于这一点,《尉缭子》强调";王国富民";,强调王者进行的战争是";诛暴乱,禁不义";,其最终目的在于使";农不离其业,贾不离其肆宅,士大夫不离其官府";,而仅诛杀首恶一人。《尉缭子》的这个思想显然由继承商鞅的农战思想而来,因而是进步的。当然,《尉缭子》也注重政治在战争中的作用,说:";国必有礼信亲爱之义,则可以以饥易饱; 国必有孝慈廉耻之俗, 则可以死易生";,所以也重视政治教育。

其次,《尉缭子》也提出了一些有价值的战略战术思想。如主张集中优势兵力,待机而动,说:";专一则胜,离散则败";(《兵令上》),";兵以静固,以专胜";(《兵权》)。主张先机而动,突然袭击,说:";兵贵先。胜于此,则胜于彼矣;弗胜于此,则弗胜彼矣。";主张在战争中运用权谋,说:";权先加人者,敌不力交。";主张运用";有者无之,无者有之";(《战权》)的虚虚实实战法,迷惑敌人。他继承孙子的奇正思想,提出";正兵贵先,奇兵贵后,或先或后";,以克敌致胜。尤其值得提出的是,他结合战国围城战的实践,提出了一整套攻、守城邑的谋略。主张攻城要有必胜把握,";战不必胜,不可言战;攻不必拔,不可以言攻";。最后深入敌境,出敌不意,切断敌粮道,孤立敌城邑,乘虚去攻克。攻城要选择这几种目标:

(1)";有城无守";的:津梁没有战备设施,要塞没有修理,城防没有构筑,蒺藜没有设置;

(2)";有人无人";的:远方堡垒的防守者没有退回,防守的战士没有调动回来;

(3)";虽有资而无资";的:牲畜没有集中到城里,粮食没有收获进来,财用物资也未征集到位;

(4)城邑空虚而且资财穷尽的。对于这些城邑, 应乘虚攻击, 决不手软。

守城谋略主要有三点:其一,反对";进不郭圉,退不亭障";,即不防守外城和城外据点的防守办法,主张防守城郊外围要地。其二,要修筑城郭,做到";池深而广,城坚而厚";,准备好人力、粮食、薪材、劲弩强矢、锋利的矛戟。一丈之城,十人防守,千丈之城,守兵一万,还不计技工、任夫等后勤人员。其三,设防的城邑要有救兵。";其有必救之军者,则有必守之城;无必救之军者,则无必守之城。";救援之军要能打开重围,守军要敢于出击,抢占要塞。救援之军还要善于迷惑敌人,以配合守军击败围城敌军。《尉缭子》提出的攻、守城邑的谋略,是他的前辈军事家所没有谈过的,很富有新意。

第三,《尉缭子》的另一重要贡献是提出了一套极富时代特色的军中赏罚条令。《尉缭子》作为古代兵书,不但在军事理论上有所发展,而且保存了战国时期许多重要军事条令,这是为其它兵书所少见的。

他在《战威》中说:";审法制,明赏罚";是威胜之道。他在《制谈》中说:";修号令,明赏罚";,是保证士卒冲锋陷阵的必要手段。《尉缭子》主张以法治军,他所提出的赏罚原则,是赏必厚、罚必重。他说:";赏禄不厚,则民不劝";,要以田禄、爵秩厚赏有功者, 使民"; 非战无所得爵"; ,做到";赏功养劳";。

《尉缭子》主张重罚,他在《重刑令》中说:人民只有";内畏重刑,则外轻敌";,所以主张将战败、投降、临阵逃脱的将士宣布为";国贼";、";军贼";,不仅处以";身戮家残";之刑,还要削户籍、发祖坟、变卖家属做奴隶。对于不能按时报到和开小差的士卒,以逃亡罪论处。他的《伍制令》所讲的军中什伍连坐法,他的《束伍令》所讲战场上的惩罚条令和";战诛之法";等,都体现了重罚的原则。他说:";古之善用兵者,能杀卒之半,其次杀其十三,其下杀其十一。能杀其半者,威加海内;杀十三者,力加诸侯;杀十一者,令行士卒。";认为只有这样,军队才能做到";令如斧钺,制如干将,士卒不用命者,未之有也";。《尉缭子》的重刑思想显然与商鞅的刑赏思想如出一辙,而且比商鞅的更为严酷。它反映了古代军队组织中的官兵关系是严重的阶级对立关系。《尉缭子》的以法治军思想已与春秋以前大不相同。前文我们说过,由于《尉缭子》提出";杀之贵大,赏之贵小";这套赏罚原则,取消了旧贵族所享有的厚赏轻罚的特权,体现了新兴地主阶级的进取精神,因而极富时代精神,标明它与旧的";赏功酬劳";原则有了质的不同。

第四,《尉缭子》一书所保存的其它重要军事条令,有《分塞令》,是营区划分条令,规定各军分塞防守区域及往来通行原则;有《经卒令》,是战斗编队条令,规定各军特有的军旗标志、士卒的行列单位及不同的行队单位佩戴不同徽章等;有《勒卒令》,是统一军中指挥号令金鼓旗铃的条令,规定了金、鼓、旗、铃等指挥工具的作用和用法;有《将令》,规定将军统兵受命于国君,只对国君负责,将军在军中具有无上权威,统一指挥全军;有《踵军令》,是后续部队行动条令。规定后续部队作为接应部队,与大军保持的距离、前进的方向、所应完成的任务以及安全、警戒、处置逃兵的原则;有《兵教》(上、下),是军事教练条令,规定了军中";分营居阵";的训练方式及训练中的奖惩制度。在兵教方法上,明显地继承了《吴子兵法》的一些原则。《兵教》还提出十二条必胜之道,要人君掌握。对于将士则要求:";为将忘家,逾限忘亲,指敌忘身,必死则生,急胜为下。百人被刃,陷行乱陈;千人被刃,擒敌杀将;万人被刃,横行天下";,希图把军队训练成为无往而不胜的铁军。

《尉缭子》所记载的这些军事条令是我们研究先秦军事制度的宝贵材料。

岳飞的军事思想

岳飞是中国古代治军的楷模,“岳家军”成为一时的典范。他虽然没有军事论著传世,但从其散见于史书篇牍中的论述和军事实践,可看出岳飞军事思想的主要内容。前人在总结岳飞的治军思想时指出有六个方面:贵精不贵多;谨训习;赏罚公正;号令严明;严肃纪律;同甘苦。这六方面的核心便是以严治军。

由于岳飞严于治军、善于治军,故“岳家军”战斗力强,“皆可以一当百”,金人也赞叹:“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岳家军”为当时一些将帅所叹服,而且也为后世一些名将所效法。如明代名将戚继光亦以岳飞为榜样,练就了抗倭劲旅“戚家军”。

岳飞在作战中不仅强调要有勇敢的精神,而且更为重视谋略的作用。早在岳飞为张所部下时,张所素闻岳飞“勇冠三军”,便问他:“汝能敌几何?”岳飞回答说:“勇不足恃,用兵在先定谋”。他列举春秋晋国“栾枝曳柴以败荆(楚),莫敖采樵以致绞”为例,认为此“皆谋定也”。所以,岳飞进一步肯定了谋略在作战中的作用。他说:“谋者胜负之机也。故为将之道,不患其无勇,而患其无谋。”这就明确指出了谋略是决定作战胜负的关键。

岳飞注意灵活用兵。宋王朝实行“将从中御”,将帅作战必须依事先准备的阵图行事,不得擅自改变。岳飞认为,阵图有一定的局限,而作战是千变万化的,“古今异宜,夷险异地”,不能照搬阵图。他说:“兵家之要,在于出奇,不可测识,始能取胜,若平原旷野,猝与敌遇,何暇整阵?”因此,他提出“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思想。另外,岳飞还提出“善观敌者逆知其所始,善制敌者当先去其所恃”的思想。

王夫之的思想

他的哲学论断富有批判精神。别开生面地注释经学,以发挥自己的思想。他把以往的学术明确地划分为“贞邪相竞而互为畸胜”的对立阵营,自觉地继承、发扬《易》学系统中的朴素辩证法和从王充到张载的唯物主义气一元论。同时,大体把各种宗教神学和唯心唯识之说都归入“异端”阵营,主张对它们“伸斧钺于定论”,给以严厉批判。另一方面,他又主张采取“入其垒,袭其辎,暴其恃而见其瑕”的批判方法,对老庄哲学、佛教理论深入研讨,在批判中注意吸取其中合理内容,从而积累了大量先世的思想资料,创立了具有总结历史意义的博大哲学体系。

“太虚一实”的唯物论思想在本体论方面,王夫之发展了张载“知太虚即气则无’’无’’”的思想,对“气”范畴给以新的哲学规定,对理气关系、道器关系问题,进行了较深入的理论探讨,作了明确的唯物主义解释,强调气是一切变化着的物质现象的实体,是客观存在。王夫之在中国古代哲学的一些基本问题上,如理气问题、道器问题、有与无的关系问题等都进行了研究,作出了重要贡献。  他认为,整个宇宙除了“气”,更无他物。他还指出“气”只有聚散、往来而没有增减、生灭,所谓有无、虚实等,都只有“气”的聚散、往来、屈伸的运动形态。他按当时科学发展水平,举例论证“气”的永恒不灭性,认为这种永恒无限的“气”乃是一种实体,并提出“太虚,一实者也”,“充满两间,皆一实之府”等命题,力图对物质世界最根本的属性进行更高的哲学抽象。他把“诚”训为“实有”,以真实无妄的“实有”来概括物质世界的最一般属性。他还认为,客观世界万事万物的本质和现象都是客观实在的,“从其用而知其体之有”,“日观化而渐得其原”,可以通过认识各种物质现象而概括出它们的共同本质。从而否定了唯心主义空无本体的虚构。  在理气关系问题上,王夫之坚持“理依于气”的气本论,驳斥了程朱理学以理为本的观点。他强调 “气”是阴阳变化的实体,理乃是变化过程所呈现出的规律性。理是气之理,理外没有虚托孤立的理。从而批判了从周敦颐到朱熹所坚持的气外求理的唯心主义理论。王夫之结合对“统心、性、天于理”的客观唯心主义体系的批判,强调指出:“盖言心言性,言天言理,俱必在气上说,若无气处,则俱无也。”明确地坚持了唯物主义的气本论。提出“理即气之理,而后天为理之义始成”,有力地批判了宋明理学的“理在气先”、“理在事先”,即精神先于物质存在的唯心论,否认了离开物质运动而独立存在的客体精神--理。发展了张载“理也顺而不妄”的观点,说明了理不仅在气中,而且是气的运动变化,有它的“必然”——规律性。

唯物主义的道器观王夫之坚持“无其器则无其道”、“尽器则道在其中”的唯物主义道器观,系统地驳斥了割裂、颠倒道器关系的唯心主义思想。他给传统道与器范畴以新的解释,认为“形而上”的“道”与“形而下”的“器”所标志的一般(共同本质、普遍规律)和个别(具体事物及其特殊规律),两者是“统此一物”的两个方面,是不能分离的。他提出“天下惟器而已矣”的命题,肯定宇宙间一切事物都是具体的存在,任何具体事物都具有特殊本质,又具有同类事物的共同本质,“道者器之道”,一般只能在个别中存在,只能通过个别而存在,“终无有虚悬孤致之道”。犹如没有车马便没有御道,没有牢醯、璧币、钟磬、管弦便没有礼乐之道一样。他明确指出,在器之外、器之先安置一个“无形之上”的精神本体,乃是一种谬说。他通过论证“道”对于“器”的依存性,得出了“据器而道存,离器而道毁”的结论,驳斥了“理在事先”、 “道本器末”的观点。王夫之的唯物主义是中国古代唯物主义思想的发展顶峰。  王夫之在道器关系上,批判了宋明理学中的“离器言道”的唯心主义论调,对道器关系作了新的发展。他说:“据器而道存,离器而道毁”。所谓“器”,就是指客观存在的各种具体物质,所谓“道”是具体事物的规律;没有事物,运动的规律就是不存在的,所以“道不离器”。还认为,“无其器则无其道”,即没有事物就没有事物的规律,只能说规律是事物的规律,而决不能说事物是规律的事物。总之,当有某种事物的时候才会有关于它的原则、道理和规律。同时还认为,随着“器日尽,而道愈明”,意思是说,随着事物向前发展,它所表现的规律也就愈明显了。他的“道不离器”的观点,坚持了物质第一性,精神第二性的唯物主义观点,为唯物主义体系奠定了基础。

“太虚本动天地日新”的辩证法思想在发展观方面,王夫之综合以往丰富的认识成果,并对自己所面对的复杂的社会矛盾运动进行哲学概括,对中国古代辩证法的理论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王夫之基于“□□生化”的自然史观,与宋明以来流行的主静说相对立而坚持主动论。他提出“物动而已”,“动以入动,不息不滞”,“天地之气,恒生于动而不生于静”,把自然界看作永恒运动化生着的物质过程。他否定了周敦颐、朱熹所宣扬的太极动静而生阴阳的观点,指出:“动而生阳,动之动也,静而生阴,动之静也,废然无动而静,阴恶从生哉”。说明运动是物质世界所固有的,否定从气以外寻找事物运动原因的外因论。他针对王弼“静为躁君”、“静非对动”的动静观,明确肯定“静由动得”而“动静皆动”。但他并不否认静止的意义和作用,以为相对的静止是万物得以形成的必要条件。阳变阴合的运动过程本身包含着动静两态:绝对的动,相对的静。这样,否定了主静说,又批判了割裂动静的各种形而上学的运动观,更深一层地阐述了动静两者的辩证联系。  王夫之发展张载的气化论,强调“天地之化日新”,把荣枯代谢、推移吐纳看作是宇宙的根本法则。他认为任何生命体都经历着胚胎、流荡、灌注、衰减、散灭诸阶段,前三者是生长过程,后二者是衰亡过程,而就在“衰减”、“散灭”过程中已经孕育“推故而别致其新”的契机,旧事物的死亡准备了新事物诞生的条件,“由致新而言之,则死亦生之大造矣”。这种变化发展观,有一定的理论深度,并富于革新精神。  王夫之把事物运动变化的原因,明确地归结为事物内部的矛盾性,认为“万殊之生,因乎二气”。他在张载“一物两体”学说的基础上开展了他的矛盾观,提出“乾坤并建”,“阴阳不孤行于天地之间”,肯定矛盾的普遍性。对于矛盾着的对立面之间的关系,他进一步分析指出,任何矛盾都是相反相成的,一方面“必相反而相为仇”,这是排斥关系;另一方面“相反而固会其通”,这是同一关系。这两重关系,不可分割,“合二以一者,就分一为二之所固有”。但他更强调“由两而见一”,认为矛盾双方绝非截然分开,而是“反者有不反者存”。按他的分析,“阴阳者,恒通而未必相薄,薄者其不常矣”。矛盾双方互相逼迫、激烈搏斗的状态是“反常”的,而互相联合、贯通,保持同一性状态才是“正常”的。在他看来矛盾是相互转化的,有时会发生突变,但在更多的情况下,转化是在不断往复、消长中保持某种动态平衡而实现的。  王夫之的辩证发展观,尤其是他的矛盾学说,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但他过分强调矛盾的同一性,则是时代给予他的局限。  因所以发能、能必副其所的唯物主义认识论  王夫之利用和改造了佛教哲学的“能、所”范畴,对认识活动中的主体和客体、主观认识能力和客观认识对象加以明确的区分和规定,强调“所不在内”,“必实有其体”和“能不在外”、“必实有其用”,二者不容混淆、颠倒。他认为“能”和“所”的关系,只能是“因所以发能”,“能必副其所”,主观认 识由客观对象的引发而产生,客观是第一性的,主观是客观的副本。从而抓住了认识论的核心问题,表述了反映论的基本原则。据此,他批判了沿袭佛教的陆王心学“消所以入能”、“以能为所”的观点,并揭露其内在矛盾,认为:“惟心惟识之说,抑矛盾自攻而不足以立。”他对“惟心惟识之说”的批判,并非简单否定,而是在否定心学唯心论夸大主观精神作用的同时,吸取和改造其中的某些思辨内容,如把认识对象规定为“境之俟用者”,把人的认识能力规定为“用之加乎境而有功者”,注意到人的认识的能动性。  在知行关系问题上,他力图全面清算“离行以为知”的认识路线,注意总结程朱学派与陆王学派长期争鸣的思想成果,在理论上强调“行”在认识过程中的主导地位,得出了“行可兼知,而知不可兼行”的重要结论。他以知源于行、力行而后有真知为根据,论证行是知的基础和动力,行包括知,统率知。同时,他仍强调“知行相资以为用”。王夫之进一步提出“知之尽,则实践之”的命题,认为“可竭者天也,竭之者人也。人有可竭之成能,故天之所死,犹将生之;天之所愚,犹将哲之;天之所无,犹将有之;天之所乱,犹将治之。”人可以在改造自然、社会和自我的实践中,发挥重大作用。这种富于进取精神的朴素实践观,是王夫之认识论的精华。

即民见天的历史观和社会政治思想王夫之在历史观方面系统批判了历代史学中弥漫着的神学史观和复古谬论,把对当时湘桂少数民族生活的实地观察与历史文献研究结合起来,大胆地打破美化三代古史的迷信,驳斥了“泥古薄今”的观点,阐明了人类历史由野蛮到文明的进化过程。依据他“理依于气”、“道器相须”的一贯思想,提出了“理势相成”的历史规律论和“即民见天”的历史动力论。  王夫之反对在历史运动之外谈论“天命”、“神道”、“道统”主宰历史,主张从历史本身去探索其固有的规律,“只在势之必然处见理”。他说的“势”,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和现实过程,“理”,是体现于历史现实过程中的规律性。他肯定理势相成,“理”、“势”不可分,理有顺逆之别,势有可否之分。人们的历史实践有各种复杂情况,形成历史事变的复杂性,应当“推其所以然之由,辨别不尽然之实”,从“理成势”和“势成理”等多方面去探讨,才能阐明人类史的必然趋势和内在规律。  王夫之沿用传统范畴,把“天”看作支配历史发展的决定力量,但用“理势合一”来规定“天”的内涵。他进一步利用“天视听自我民视听”等古老命题,把“天”直接归结为“人之所同然者”,“民心之大同者”,赋予“天”以现实的客观内容。因而在肯定人民的“视听”、“聪明”、“好恶”、“德怨”、“莫不有理”的前提下,为强调必须“畏民”、“重民”而提出了“即民以见天”、“举天而属之民”,意识到了民心向背的巨大历史作用。

有欲斯有理的伦理思想王夫之主张人性变化发展,强调理欲统一的道德  学说。他提出了“性者生理也”的观点,认为仁义等道德意识固然是构成人性的基本内容,但它们离不开“饮食起居,见闻言动”的日常生活,这两者是“合两而互为体”的。在他看来,人性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日生而日成”。人性的形成发展,就是人们在“习行”中学、知、行的能动活动的过程,以此否定人性二元论、人性不变论的观点。王夫之还反对程朱学派“存理去欲”的观点,肯定道德与人的物质生活欲求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他认为物质生活欲求是“人之大共”,“有欲斯有理”,道德不过是调整人们的欲求,使之合理的准则。他也反对把道德同功利等同起来的倾向,强调“以理导欲”、“以义制利”,认为只有充分发挥道德的作用,社会才能“秩以其分”、“协以其安”。从上述观点出发,王夫之主张生和义的统一,强调志节对人生的意义,认为人既要“珍生”,又要“贵义”,轻视生命、生活是不行的,但人的生命、生活不依据道德准则,也没有价值。他指出:志节是人区别于动物的标志,一个人应当懂得生死成败相因相转的道理,抱定一个“以身任天下”的高尚目标,矢志不渝地为之奋斗。  王夫之的伦理思想,没有超出封建主义的范畴,但其中包含着一些启蒙思想因素,具有爱国主义精神,对中国近代改良主义伦理思想(见中国近代伦理思想)的形成产生了深刻影响。  内极才情外周物理的美学思想  王夫之对于美学问题的论述,不但直接见之于他的文艺批评著作《姜斋诗话》、《古诗评选》、《唐诗评选》、《明诗评选》,而且见之于他的哲学著作《周易外传》、《尚书引义》等。王夫之在唯物主义哲学的基础上,认为美的事物就存在于宇宙之间,这种美并非一成不变的,而是在事物的矛盾、运动中产生和发展的。他很强调亲身经历对于美的艺术创造的重要性,认为作家所创造的艺术美,就是运动着的事物所产生的美经过审美主体的择取淘选的一种创造。因此,对于作家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要“内极才情,外周物理”,要经过作者主观的艺术创造,去反映客观事物的本质和规律。  王夫之对艺术创作中情与景的关系,曾有精辟的论述,他认为二者“虽有在心、在物之分”,但在任何真正美的艺术的创造中,景生情,情生景,二者又是相辅相成、不可割裂的。精于诗艺者,就在于善于使二者达到妙合无垠、浑然一体的地步。真正美的艺术创作,应该“含情而能达,会景而生心,体物而得神”。王夫之继承了中国传统美学思想中情景交融的观点,对此作了深入的阐发,在客观上启迪了后来王国维对于这一问题的论述。  在论述美的创造时,王夫之借用因明学的“现量”说,很强调好诗要从“即目”、“直寻”中求得具象感知,“不得以名言之理相求”。此外,王夫之在文学创作中的文与质、意与势、真与假、空与实、形与神,以及“兴、观、群、怨”等等诸多重要问题上,对于传统的美学思想都有新的发挥和阐述。

动静学说王夫之在物质运动问题上,认识到物质运动的绝对性,批判宋明理学的形而上学不变论。他说:“天下之变万千,而要归于两端。”意思:世界变化无穷无尽,究其原因,是由于气中存在着两端,“两端”就是事物存在的两个方面,比如阴和阳、刚和柔、动和静、聚和散等。任何一个事物都包含着这“两端”。他认为静与动的关系是辩证的,他说:“静者静动,非不动也”, “方动即静,方静施动,静即含动,动不舍静”。这就是说,动是绝对的,静是相对的,如江河之水,表面看来,似乎古今一样,其实今水已非古水。他认为“天地万物,恒生于动而不生于静”,他还阐述了“道日新”、“质日代”的发展变化观点。他说:“天地生物,其化不息”,是说事物是永远发展变化的,不可能“废然而止”。修正了张载的“日月之形,万古不变”的观点,更有力地抨击了宋明理学:天不变,道也不变的唯心主义观点。

唯物主义自然观唯物主义自然观去观察历史,提出“理”、“势”统一的历史观。他把历史发展的客观过程和必然趋势,叫做“势”,把历史发展的规律性叫做“理”。提出了“于势之必然处见理”的观点,即人们必须从“势之必然处”认识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他还进一步提出,历史既然有“理”和“势”,治天下就必须要“循理”、“乘势”,按照客观规律办事。因此,他强调,历史发展不能凭主观意志,而必须遵守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同时,他还重视人的能动作用。他认为,从一种客观可能性变为社会现实,必须通过人的有目的的活动。

诗歌创作理论关于“势”的文学理论,王夫之提出了一整套很有见地的诗歌创作理论,“势”便是其中一个重要范畴。“把定一题、一人、一事、一物,于其上求形模,求比拟,求词采,求故实;如钝斧子劈栎柞,皮屑纷霏,何尝动得一丝纹理?以意为主,势次之。势者,意中之神理也”。他认为文意是第一位的:“意犹帅也。无帅之兵,谓之乌合”,那么无意之文也就是滥造之文了。意不能离开势,势是“意中之神理”。 王夫之所讲的“意中之神理”,并非神乎其神,玄而又玄的东西,而是指诗人在创作激情到来,联想和想象充分调动之时,意象之间、情景之间突发的一种内在逻辑,它不是什么神明之道,而是按必然规律建立起来的自然结构。简言之,“势”标志着言内之意与言外之意,情语和景语的内在联系和必然规律。它逐情而起,“不由作意”,却在诗歌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评价谭嗣同评价“万物招苏天地曙,要凭南岳一声雷”。章太炎称道“当清之季,卓然能兴起顽懦,以成光复之绩者,独赖而农一家而已”。前苏联人弗·格·布洛夫称:“研究王船山的著作是有重要意义的,因为他的学说是中世纪哲学发展的最高阶段……他是真正百科全书式的学者”。  王夫之的哲学思想,是17世纪中国特殊历史条件下的时代精神的精华,在中国哲学史上占有很高的地位。但他的哲学受时代和阶级的局限,既显示出可贵的价值,也有受到封建传统意识严重束缚的弱点。王夫之思想中这种矛盾,是17世纪中国时代矛盾的一面镜子。

影响王夫之的思想对后世产生过很大影响。谭嗣同对王夫之作了高度评价,说,“万物招苏天地曙,要凭南岳一声雷”(《论六艺绝句》),认为是五百年来真正通天人之故者。章太炎也称道说“当清之季,卓然能兴起顽懦,以成光复之绩者,独赖而农一家而已”(《船山遗书序》)。  王夫之僻居荒野发愤著书,其全部著作生前都未刊布。他死后,由其子选刻的10余种著作,也流传甚少。直到鸦片战争后,中国进步思想家寻求民族自救的思想武器,王夫之著作才被重视起来,得以汇编为《船山遗书》,先后多次刊行,传播海内。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王夫之遗著的整理出版、佚文的搜集刊布等受到重视,在日本、苏联和欧美各国已有船山论著、诗文的译本,王夫之的学术遗产已成为人类共同的思想财富。葛兆光教授在文中指出,“封建君主不能变,能变的只是具体的措施与制度,封建思想观念不能变,能变的只是个别的方法与观点,这便成了王夫之思想中一个永远难以摆脱的矛盾。他理智上承认了“势之所趋”即“理”这样一个哲学命题,但在感情上却不能接受真正扑面而来的“势”,无论是反抗传统的异端思想,还是反抗封建王朝的农民起义。他是敏锐的,又是迂腐的,在总体的历史上看出了变革的必然,却在无数具体的史论上又被多年积淀的保守观念拖住了后腿。因此,当他尖锐地提出了不少新颖的思想时,也猛烈地抨击着同样新颖的异端思想。当张献忠请他加入起义队伍时,他“剺面伤腕,誓死不肯”,而清兵南下时,他却举兵反抗,将民族大义与忠君思想揉在了一起。这种充满了矛盾的行为,正是充满了矛盾的思想的产物。”  王夫之比较关心现实生活,注重实际考察社会,从小就喜欢向旁人问四面八方的事情至于江山地利之学,食货经济之学,典章制度之学,都很感兴趣,着意研究。以求经世致用,施展抱负。青年时代的王夫之,风华正茂,激扬文字,一方面仍走着读书、科举、入仕的老路,另一方面则十分关心动荡的时局,踊跃参加带一定政治色彩的民间学术团体,诸如“行社”、“匡社”、“须盟”等,以文会友,指点江山,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表现出试图突破传统樊篱的倾向。

李贽的个人思想

李贽以孔孟传统儒学的“异端”而自居,对封建社会的男尊女卑、重农抑商、假道学、社会腐败、贪官污吏,大加痛斥批判,主张“革故鼎新”,反对思想禁锢。

政治

抨击程朱理学

李贽深受“阳明学”支流“泰州学派”影响,且以“异端”自居。针对当时官学和知识阶层独奉儒家程朱理学为权威的情况,贬斥程朱理学为伪道学,提出不能“以孔子之是非为是非”。诗文多抨击前七子、后七子复古之主张,认为《西厢记》、《水浒传》就是“古今至文”。公安派三袁兄弟受其影响较深。晚年颇好史学,据历代正史纂《藏书》,又广泛收集明代资料撰写《续藏书》,对传统史学观点有所突破。李贽对被封建统治者奉为金科玉律的儒家经典和孔孟之学进行抨击,对儒家经典的《六经》、《论语》、《孟子》表示了极大的轻蔑,认为这些不都是圣人之言,是经过后人吹捧拔高形成的,不能当做万年不变的真理。这些著作是当时懵懂弟子,迂阔门徒随笔记录,大半非圣人之言,即使是圣人之言,也只是一时所发之药石,不能成为“万事之言论”。

在《焚书·赞刘谐》及《续焚书》的《圣教小引》、《题孔子像于芝佛院》等文中,他以戏谑嘲讽的笔调贬低孔子,这在尊孔子为至圣先师的时代,是一种大胆的举动。他认为孔子并非圣人,孔子没什么了不起的,人人都是圣人,没必要一定要去学孔子。这就把孔子从至高无上的圣人地位上拉下来了。如果一定要将孔子奉为偶像,言行举动都学孔子,那就是一种丑态了。

李贽否认儒家的正统地位,否定孔孟学说是“道冠古今”的“万世至论”,认为不能将其当做教条而随便套用。《六经》、《论语》、《孟子》“乃道学之口实,假人之渊薮”。李贽对孔子及孔孟之道的批判确已达到了“非圣无法”的地步。

反对理学空谈,提倡功利主义

李贽最痛恨维护封建礼教的假道学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卫道士、伪君子。揭露道学家的丑恶面目,指出他们都是伪君子,“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仁义道德不过是掩盖他们卑鄙龌龊的假面具,“本为富贵,而外矫词以为不愿,实欲托此以为荣身之梯,又兼采道德仁义之事以自盖”。还指斥那些所谓的道学家们:名心太重,回护太多。“实多恶也,而专谈志仁无恶;实偏私所好也,而专谈泛爱博爱;实执定己见也,而专谈不可自是。”“及乎开口谈学,便说尔为自己,我为他人;尔为自私,我欲利他”,实际上都是“读书而求高第,居官而求尊显”,全是为自己打算,“无一厘为人谋者”。如此口是心非,言行不一的伪君子,反倒不如“市井小夫”与“力田作者”实实在在,干啥说啥。

他还进一步指斥道学家们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假道学,“阳为道学,阴为富贵,被服儒雅,行若狗彘”。道学家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是借道学这块敲门砖,“以欺世获利”,为自己谋取高官利禄,他们“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 。

至道无为的政治理想

针对明王朝的腐败政治,李贽提出了“至道无为、至治无声、至教无言” 的政治理想。他认为人类社会之所以常常发生动乱,是统治者对社会生活干涉的结果。他理想的“至人之治” 则是“因乎人者也”,顺乎自然,顺乎世俗民情,即“因其政不易其俗,顺其性不拂其能”,对人类的社会生活不干涉或少干涉。

民本思想

虽然孟子早就提出“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的主张,当在历代统治者中,实际均未成为一种政治实践。而李贽大胆提出“天之立君,本以为民”的主张,表现出对专制皇权的不满,成为明末清初启蒙思想家民本思想的先导。对封建统治者残酷压榨鱼肉人民的暴行,李贽更加以无情揭露。他借汉宣城郡守封邵化虎食民的神话传说,指斥当权的官吏是“冠裳而吃人”的虎狼,“昔日虎伏草,今日虎坐衙。大则吞人畜,小不遗鱼虾。”在《焚书》中,他还借评点《水浒》,发泄对现实政治的强烈不满。

李贽将拯黎民于水火,探求一条益国利民的道路,把目光投向了封建统治阶级上层,希望“有一个半个怜才者”出现,使“大力大贤”的有才之士“得以效用,彼必杀身图报,不肯忘恩”。

经济

李贽承认个人私欲,“私者,人之心也,人必有私而后其心乃见”。“天尽世道以交”,认为人与人之间的交换关系、商业交易合乎天理。他不同意道学家宣传的“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的说法,认为人类的任何举动都有其谋利和计功的目的。董仲舒“正其义”、“明其道”的宣传,也是以功利为目的的。从功利的观点出发,李贽主张富国强兵。他批评理学家“高谈性命,清论玄微,把天下百姓痛痒置之不闻,反以说及理财为浊”的行为。他指出:“不言理财者,决不能平治天下”。针对儒家把文武分途,儒者不懂武事的现象,他强调武事重要,认为“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他提倡耕战,认为“务农讲武,不可偏废”,说“盖有所生,则必有以养此生者,食也。有此身,则必有以卫此身者,兵也”。针对正统理学家的“存天理灭人欲”的命题,他提出“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的主张,认为“理”,就在百姓的日常生活当中,对正统思想提出了挑战。

文化

文学

在文学方面,李贽提出“童心说”,主张创作要“绝假还真”,抒发己见,头可断面身不可辱”,毫不畏缩。李贽在诗文写作风格方面,也主张“真心”,反对当时风行的“摹古”文风,他的这一倾向,对晚明文学产生了重要影响。

认识论

李贽哲学思想的形成经历了从理本论到心本论的转化的过程。李贽主张宇宙的万物是由天地(最终是阴阳二气)所生,否定程朱理学理能生气、一能生二的客观唯心主义论断。李贽还认为,人们的道德、精神等现象存在于人们的物质生活中,“穿衣吃饭,即人伦物理”,就是他提出的著名理论,这是带有朴素唯物主义的思想。李贽信奉王阳明的心学,所以,他的整个哲学体系的中心是主观唯心主义的。他认为“真心”、“童心”是最根本的概念,是万物的本源。自然界是“我妙明真心的一点物相”,没有“理”,没有物,世上一切物质和精神皆是只存在于“真心”之中。什么是“真心”呢?就是童心、初心,最初一念之本心,即不受外界影响的“我”的心。它们是主宰一切,产生诸相的本源,可称作“清净本源”,万事万物、山河大地就在一念之中,只是真心的显现物,是真心的因素和成分,如同水泡和大海中的海水的关系。这种观点,与陆王学派的“吾心便是宇宙,宇宙便是吾心”、禅宗的“万法尽在自心”是一脉相承的。

李贽的认识论是建立在心学之上的先验论,主“生知”说。《焚书·答周西岩》一文指出,“天下无一人不生知,无一物不生知,亦无一刻不生知。”“人皆可以为圣”。李贽以“生知”说反对神化孔子,从认识能力、认识来源的角度来否定认识正确与否要以孔子为标准的传统思想,具有解放思想的进步作用,但以“人人生知”反对“圣人生知”说,其认识论方面的局限和缺陷是不可忽视的。

历史观

反对历史保守主义主张“与世推移”的历史发展观。“夫是非之争也,如岁时行,昼夜更迭,不相一也。昨日是而今日非也,而可遽以定本行商法哉?”提出“于世推移,其道必尔”的主张。认为春秋替三代,战国代春秋都是一种正常的历史发展现象。

社会

主张个性解放,思想自由

李贽终生为争取个性解放和思想自由而斗争。他蔑视传统权威,敢于批判权威。他自幼“便倔强难化,不信学,不信道,不信仙释”。他认为一个人应该有自己的政治见解和思想,不应盲目地随人俯仰。“士贵为己,务自适。如不自适而适人之道,虽伯夷叔齐同为淫僻。不知为己,惟务为人,虽尧舜同为尘垢豼糠”。他认为要获得个性解放和思想自由,就必须打破孔孟之道及其变种宋明理学的垄断地位,冲破封建经典所设置的各种思想禁区。他主张每一个人都应该自为是非。为了打破孔孟之道提出的是非标准,李贽编写了《藏书》和《续藏书》,用自己的是非标准,重新评价了历史人物。

提倡人类平等

李贽认为,按照万物一体的原理,社会上根本不存在高下贵贱的区别。老百姓并不卑下,自有其值得尊贵的地方;侯王贵族并不高贵,也有其卑贱的地方。

提倡婚姻自由

李贽主张婚姻自由,热情歌颂卓文君和司马相如恋爱的故事。

尊重妇女

李贽反对歧视妇女,对封建礼教压迫下的妇女,李贽给以深深的同情,他大声疾呼,为妇女鸣不平。李贽批判了男子之见尽长,女子之见尽短的说法。当有人说:“妇女见短,不堪学道”的时候,他驳斥说,人们的见识是由人们所处的环境决定的,并不是先天带来的。

宗教态度

李贽自序中说自己“幼年不信道和仙释,老年信真佛。在阳明先生年谱后语里,李贽说:“余自幼倔强难化,不信道,不信仙释。故见道人则恶,见僧则恶,见道学先生则尤恶。”

关于落发为僧,在《与曾继泉》一文中,李贽写道:“其所以落发者,则因家中闲杂人等时时望我归去,又时时不远千里来迫我,以俗事强我,故我剃发以示不归,俗事亦决然不肯与理也。又此间无见识人多以异端目我,故我遂为异端以成彼竖子之名。兼此数者,陡然去发,非其心也。”

李贽视念佛往生西方是真实的,十分推崇净土,他在觎音问)中说:“念佛者,念阿弥陀佛也。当时释迦金口称赞有阿弥陀佛也。当时释迦金口称赞有阿弥陀佛,在西方极乐国土,专一接引念佛众生。”又说道:”人人能念佛,人人得往西方。”可见,李贽以往生为归,并不排斥他力作用。《豫约》中认为:”夫念佛者,欲见西方弥陀也。见阿弥陀佛了,即是生西方了,无别有西方生也。见性者,见自性阿弥陀佛也,见自性弥陀了,即是成佛了,亦无别有佛可成也”。

徐祯卿的诗学思想
  徐祯卿的思想。其思想仍依其生平分为两个时期,其前期对儒、佛、道、文学等兼收并蓄,体现出一种大体符合吴中地域的知识杂进性特征;后期大体可以王阳明所说的“学凡三变”来勾勒其思想的转变轨迹。“末世论”思想是徐祯卿对时代特征的一种概念性把握,也是其思想的一个基础起点,徐氏对文学复古的倡导、一生潜心“玄学”等都与其欲拯救“末世”的意图相关。徐祯卿的思想历程是与整个时代结合在一起的,每一次转变大都体现了其精神结构的转换,从时间来看,徐祯卿是七子典范作家中较早由文学转入道学,又最早转向心学之人。《谈艺录》与徐祯卿的诗学理论。《谈艺录》是徐祯卿的诗学理论专著,其诗学思想可以概括为在“复古”观念的观照之下,以“情”为核心带动“气”、“声”、“辞”、“韵”、“思”等诸理论要素的诗论体系。其时的社会政治、思想潮流以及吴中文人的文化复古思潮、感受主义与审美主义的膨胀均为徐祯卿“主情”、“复古”观念的产生提供了极有利的环境。“因情立格”说则是徐氏对情感与格调的相互关系所作的探索,为复古派提供了一个学习汉魏古诗的基本途径。徐祯卿吴中时期的诗歌与吴中地域性因素的关系。徐祯卿早期的习诗系统为六朝、中唐白居易、刘禹锡,又兼以晚唐,诗歌以“情深”为主要特征,风格哀婉清丽,诗中涌动的“愁绪”及对意象系统的选择形成其感伤化的诗境。徐祯卿前期诗歌主要是融入吴中一脉,具有很强的吴中地域性,但又有鲜明的个体性特征,特别是对“情”的吟咏与张扬在吴中“主意”的诗坛环境中显得尤为突出,同时也成为其入京后加入复古主义阵营的前在因由之一(另一主要因由则是其复古主张)。徐祯卿与李梦阳等七子盟友的交往与转变。相对而言,在七子盟友中徐氏与李梦阳往来密切,特相友善,与边贡、南京作家群中的朱应登、顾璘亦交往颇多且情谊深厚,与何景明也有往来及诗歌酬赠,但相聚时日极短,而其与王廷相、康海、王九思、郑善夫等人交往的记载不多。关于徐祯卿后期诗歌观念的转变问题,本文主张其诗学观念在后期并没有发生大的转变,只是因指导其后期诗歌创作的观念由吴中风习转向复古理论,才导致习诗系统改趋汉、魏,诗歌内容、艺术特征等也发生转变,但同时也保留了前期情深、清丽等特征。可以说徐祯卿的后期诗歌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南北文风的交融。李、徐论辩及二人诗学思想辨析。在前七子复古运动史上,徐、李二人之间发生了一次诗学理论上的论辩,本文对论辩的具体时间、起因、过程以及论辨的态度、结果等做了比较细致的考察。李、徐二人的诗学观念在“复古”、“主情”等基本主张方面是一致的,‘但在次一级层次上还是有些差异,并且这种差异根深蒂固,始终存在,如在“复古”观念方面,二人对具体的复古统序、复古范型内部要素的选择等还存在一些差别。
杨慎的儒学思想

揭示理学和心学都存在着“重虚谈”、“多议论”、“学而无实”、“学而无用”的弊端。杨慎说: 骛于高远,则有躐等凭虚之忧;专于考索,则有遗本溺心之患。故曰:“君子以尊德性而道问学”。故高远之弊,其究也,以六经为注脚,以空索为一贯,谓形器法度皆刍狗之余,视听言动非性命之理,所谓其高过于大,学而无实,世之禅学以之。考索之弊,其究也,涉猎记诵以杂博相高,割裂装缀以华靡相胜,如华藻之绘明星,伎儿之舞呀鼓,所倡其功倍于(而效)小,学而无用,世以俗学以之。  “尊德性而道问学”,本为《中庸》所谓,但宋儒中,朱熹主张以究理问学为主,提倡研读经传,一依圣贤遗教去做,有偏重于“道问学”的倾向,陆九渊讥评其支离破碎;陆九渊主张学者从经典中解脱出来,求诸本心,认为“学苛知本,‘六经’皆我注脚”,有“尊德性”的倾向,朱熹斥责其尽废讲学。自南宋朱、陆相争以来,两家之学渐成水火之势,“宗朱者诋陆为狂禅,宗陆者以朱为俗学,两家之学各成门户,几如冰炭矣”。这对儒学发展影响甚大,诚如程敏政所说:“朱、陆之辨,学者持之至今。……其流至于尊德性、道问学为两途,或沦于空虚、或溺于训诂,卒无以得真是之归。此道所以不明不行。”  杨慎在这里则对朱、陆都进行了批评,指出陆学之弊在于“以空索为一贯”,趋简凭虚而入于禅,“学而无实”;朱学之弊在于“以杂博相高”,遗本溺心而流于俗,“学而无用”。在他看来,“经学之拘晦,实自朱始”,“新学(此指象山心学)削经铲史,驱儒归禅”,两者对学术风气和儒学的发展都产生了不良影响。这样,杨慎便全面否定了宋儒所倡通学。  对于当世流行的“道学”(即理学)和“心学”,杨慎亦持全面否定态度。他说:“道学、心学,理一名殊。明明白白,平平正正,中庸而已矣。更无高远亢(言)妙之说,至易而行难,内外一者也。被之所行,颠倒错乱,于人伦事理大戾。顾巾衣诡服,阔论高谈,饰虚文美观而曰:吾道民、吾心学,使人领会于渺茫恍惚之间而不可琢磨,以求所谓禅悟。此其贼道丧心已甚,乃欺人之行、乱民之俦,圣王之所必诛而不以赦者也,何道学、心学之有?”他认为儒学本是“明明白白,平平正正”,“内外一者也”,但承袭宋儒之学风而流行于明世的所谓“道学”、“心学”,尽管名称不一,形式有异,而其实都是只知“阔论高谈”、“虚饰文词”,只说不行,“教人领会于渺茫恍惚之间而不可着摸”的空洞无用之物。其恶果,一是欺世,二是乱民,故皆为“圣王之所必诛而不以赦者也”。如此之“道学”、“心学”,根本背离了儒学的基本精神。

指出心学“削经铲史,逃儒归禅”,同时又明确点示理学同禅学也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其指出朱熹《中庸章句》所引程颐“活泼泼地”之类的话就是以佛家语录入章句,他说余尝评之曰:《说文》之解字,《尔雅》之训诂,上以解经、下以修辞,岂不正大简易。……至宋时,僧徒陋劣,乃作语录;儒者亦学僧家作语录……欲求易欲,反为难知;本欲明经,适以晦道矣!甚者因陋就简,以打乖筋斗入诗章,以闭眼合眉入文字,曰:我所述程朱之说,道理之谈,辞达意而已,不求工也。噫,左矣!这里所说的“以打乖筋斗入诗章,以闭眼合眉入文字”是陈献章(白沙心学)所为。可见,在杨慎看来,“学禅家”而导致儒学之“理”难知,圣道几晦,实是程朱理学和陆王心学的通病。  此外,杨慎认为,庄子所谓“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乃切要之言,丘长春所谓“世间之事尚不能究,况天下之事乎”乃正论。而邵雍、朱熹论天则是强不知为知,实为“妄说”。他说:“古论天文者,宣夜周髀浑天之书,甘石洛下闳之流,皆未尝言。非不言也,实所不知也。若邵子、朱子之言,人所不言,亦不必言也;人所不知,亦不必知也。……吾人固不出天地之外,何以知天之真面目欤?且圣贤之‘切问近思’,亦向必求知天下之事耶?”(31)他还对宋儒鬼神之论予以批判,指出朱熹对《中庸》所谓“鬼神为德”之解有悖儒家作书之旨,曰:“宋儒解‘鬼神’二字,支离太甚,既以‘二气’言,又以‘造化’言;……既曰‘人物’,又曰‘造化之迹’。则有形有声,视之可见,听之可闻矣,岂不与《中庸》背驰矣?且《中庸》一书,本是平常之理,而引之高深虚地文字,又岂子思作书之旨乎?……故朱子引程、张‘二气’、‘良能’、‘造化之迹’诸说,移以解《易》之‘鬼神’则可,解《中庸》之‘鬼神’则不可。”所以,杨慎讥笑宋儒“杂博”、“支离”、“割裂”,如同“伎儿之舞迓鼓”,既“无古人之学,而效古人之言,如村人学官衙鼓节也”。(33)如此,不流入禅,借助于佛家之言以装饰门面,又怎么可能呢?

擒贼先擒王,对集理学之大成的朱熹批判最多最烈。杨慎不仅从学术、思想的诸多方面批评朱熹,如在《陈同甫与朱子书》中讥朱熹自立门户,在《文公著书》中责朱熹“违公是远情”,在《俗儒泥世》里中斥朱熹“迂”,在《大招》、《禹碑》、《大颠书》中批评朱熹文学艺术上的失误,在《圣贤之君六七作》中指出朱熹史学上的纰漏。如何等等,难以详述,而且,他更一针见血地揭示道:朱熹之学“失之专”,“失之专者,一骋意(己)见,扫灭前贤”,用其自己的理学思想来诠释儒家经典,否定汉唐诸儒经说,以确立其自己的思想权威,而后儒不察,‘失之陋’,‘失之陋者,惟从宋人,不知有汉唐前说也’,只能仰朱熹之鼻息了:“高者谈性命,祖宋人语录;卑者习举业,抄宋人之策论”。这必然要导致“经学之拘晦”。

对明代中后叶风靡一时的阳明心学有所批判。杨慎借云南副使陈梦祥《六经》“一字一义皆圣贤实理之所寓,实心之所发”的话,职责陈献章“六经皆虚”论实“非圣人之蕴”,乃“佛者幻妄之意”。他说:“儒教实,以其实天下之虚;禅教虚,以其虚天下之实。陈白沙诗曰:‘六经缘在虚无里’,是欲率古今天下而入禅教也,岂儒家之学哉!”杨慎更怒斥王阳明为“霸儒”、“儒枭”,批评其以儒为表、以佛为里,证性见心、“驱儒归禅”,背叛了儒家的经义,说:“迩者霸儒创为新学,削经划史,驱儒归禅,缘其作俑,急于鸣俦, 俾其易人,而一时奔名走誉者,……靡然从之。”他又寓庄于谐地对人们何以会对阳明心学“靡然从之”作了分析,引其友之语道: 余友蒋兆晕芝善戏语而有妙理,尝论讲学之异曰:“宋儒‘格物致知’之说,久厌听闻,‘良知’及‘知行合一’之说一出,新人耳目。如时鱼鲜笋,肥美爽口,盘肴陈前,味如嚼冰,蚁而厌饫,依旧是鹅鸭菜疏上也。又如真旦看厌,却爱装旦;此北《西厢》听厌,乃唱南《西厢》。观听既久,依旧是真旦、北《西厢》出也。公多与辩,但徐徐俟之。”  在《云南乡试录序》中更揭示阳明集心学之大成,鼓倡“心即理”、“致良知”、“知行合一”诸说造成了明代中后叶知识界的空疏浅陋,谓:“今士习何如哉!其高者凌虚厉空,师心去迹,厌观理之烦,贪居敬之约,渐近清谈,遂流禅学矣。卑焉者则掇拾丛残,诵贯酒魂,陈陈相因,辞不辨心,纷纷竞录,问则口,此何异叟诵诗、阍寺传令乎?究高者既如此,卑论者又如此,视汉唐诸儒且恧焉,况三代之英乎!”

郑道传的思想贡献

1362年考中进士,翌年任忠州司录、典校主簿。1375年遭权臣保守势力的诬陷,过了7年的流放和地方飘泊的生活。1383年恢复官职后,成为改革派的核心人物。李朝建立后,郑道传先后担任政治、经济、军事等各方面的国家要职,后在王宫内乱中受牵连被杀。他的著作涉及政治、军事、经济、哲学等各领域,哲学代表作有《佛氏杂辩》、《心气理篇》等,均收录在《三峰集》(14卷)中。还有《学者指南图》。

郑道传以朱熹的“万理皆实”为武器,有力地批驳了佛教的“万理皆虚”的宗教迷信说。他认为“太极”是先行于客观物质世界的精神实体,阴阳是从太极中派生出来的第二性的东西。他的“理气”观是唯心主义的,认为“理”是“天理之先”,派生万物的精神实体,是“气”“心”的根据和始源;“气”由“理”派生,“心”亦由“理”禀生。他的专著《佛氏杂辩》是从哲学的角度对佛教进行全面批判的著作,发挥了唯物主义和辩证法的合理思想。郑道传反对佛教“轮回之说”,提出天地万物由“气”形成的唯物主义观点。他认为人和万物都为“天地之气所生”,“气之凝聚者,为形质,为神气”,“形质”与“神气”紧密相连,一旦形质消灭,神气也不复存在,人死了,精神再不能存在。他还提出事物处于不断发生、发展、消亡的运动变化之中的辩证思想,认为“人物之生生而无穷,乃天地之化,运行而不已者也”。这种“生生无穷”,“运行不已”不是简单的循环,而是质的变化,前进的发展。

郑道传在认识论上尽管有“知万物之理具于吾心”的唯心主义先验论思想,但也提出对复杂多样的客观世界,人们可以借“璇玑”、“玉衡”等仪器和数学“乘除”的计算法来认识和计算的合理观点。

郑道传的伦理道德观是唯心主义的。他极力鼓吹";三纲五常";,特别强调“忠孝”思想,又是“性三品”说的提倡者。但是,他作为改革派的政治家,在同佛教大僧侣、权臣保守势力的斗争中,提出整顿土地制度、抑制世臣大地主和大僧侣的特权、巩固中央集权、发展生产、富国强兵等有利于社会历史发展的进步思想。

司马承祯的思想

司马承祯认为人的天赋中就有神仙的素质,只要“遂我自然”、“修我虚气”,就能修道成仙。他将修仙的过程分为“五渐门”,即斋戒(浴身洁心)、安处(深居静室)、存想(收心复性)、坐忘(遗形忘我)、神解(万法通神),称“神仙之道,五归一门”。将修道分为“七阶次”,即敬信、断缘、收心、简事、真观、泰定、得道。此“五渐门”、“七阶次”,他认为又可以概括为“简缘”、“无欲”、“静,心”三戒。只需勤修“三戒”,就能达到“与道冥一,万虑皆遗”的仙真境界。他的思想对北宋理学的“主静去欲”理论的形成有一定的影响。

玄宗开元元年(713)来南岳衡山,先是住九真观附近白云庵修炼,后来又在祝融峰顶建息庵,法从者甚众。武则天闻其名,召至京都,亲降手敕,赞美他道行高超。睿宗景云二年(711)召入宫中,询问阴阳术数与理国之事,他回答阴阳术数为“异端”,理国应当以“无为”为本,颇合帝意,赐以宝琴及霞纹帔。后至南岳,结庵九真观北。张九龄屡谒之。

开元九年(721),玄宗亲派其弟承祎迎入宫,命校正《道德经》,深加礼待,呼为“道兄”。

开元十五年(727),又召入宫,请他在王屋山自选佳地,建造阳台观以供居住,并按照他的意愿,在五岳各建真君祠一所。善书篆、隶,自为一体,号“金剪刀书”。玄宗命他以三种字体书写《老子道德经》,刊正句文,刻为石经。羽化后,追赠银青光禄大夫,谥称“贞一先生”。诏以其南岳旧居为降真观,命弟子薛季昌主其观。复命衡州铸铜钟一口赐观中,重四千斤。他创造出一套道家修真的理论和“五渐门”、“七阶次”等一系列修真法则,著有《修真秘旨》、《上清含象剑鉴图》、《坐忘录》、《天隐子》、《服气精义论》、《采服松叶法》等近20种,收入《四库全书·道藏》内。

魏征的思想

魏徵早年做过道士,所以道家思想在他的治国方略中占有重要地位,他反复劝谏唐太宗要以无为为本,与民休息,这样天下才能清净自定。在他著名的《十渐不克终疏》中,还坚持认为:“陛下贞观之初,无为无欲,清静之化,远被遐荒。考之于今,其风渐坠,听言则远超于上圣,论事则未逾于中主。何以言之?汉文、晋武俱非上哲,汉文辞千里之马,晋武焚雉头之裘。今则求骏马于万里,市珍奇于域外,取怪于道路,见轻于戎狄,此其渐不克终一也。”唐太宗自己也曾说:“朕夙夜寅畏,缅惟至道,… …今鼎祚克昌,既凭上德之庆,天下大定,亦赖无为之功。”

在法律思想上,遵循封建儒家正统,强调“明德慎罚”,“惟刑之恤”。认为治理国家的根本在于德、礼、诚、信:一个明哲的君主,为了移风易俗,不能靠严刑峻法,而在于行仁由义;光凭法律来规范天下人的行为是办不到的。“仁义,理之本也;刑罚,理之末也”。他把治理国家之需要有刑罚,比作驾车的人之需要有马鞭,马匹尽力跑时,马鞭便没有用处;如果人们的行为都合乎仁义,那么刑罚也就没有用了。但法律或刑罚毕竟是不可少的,他认为法律是国家的权衡,时代的准绳,一定要使它起到“定轻重”、“正曲直”的作用。要做到这一点,关键在于执法时“志存公道,人有所犯,一一于法”,而决不可“申屈在乎好恶,轻重由乎喜怒”,否则便不可能求得“人和讼息”。这一点对君主来说尤其重要。所以在进谏时,他总是特别要求太宗率先严格遵守法制以督责臣下。在听讼理狱方面,他特别强调“必本所犯之事以为主”,做到“求实”,而不“饰实”,严防狱吏舞文弄法,离开事实去严讯旁求,造成冤滥。他自己每奉诏参与尚书省评理疑难案件,都按照这些思想,着眼于大体,公平执法,依情理处断,做到“人人悦服”。这些又跟黄老道家思想非常相似了。

关汉卿的思想内容

第一类是揭露统治者残暴,反映社会矛盾的,如《窦娥冤》、《鲁斋郎》等;

第二类是描写下层妇女的生活斗争,突出她们的机智勇敢,多带有喜剧意味,如《救风尘》、《金钱池》等;

第三类是歌颂历史英雄的杂剧,以《单刀会》最为突出。  与同时代的作家相比,关汉卿的作品更多地表现了下层人民的生活和命运,体现了作者鲜明的执着于现实的人生态度。

杨维桢的思想

他的思想比较复杂,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反叛传统的“异端”倾向。肯定人性的“自然”,是其思想的核心价值范畴。他说:“尧舜与许由虽异,其得于自然一也。”(《自然铭·序》)意谓尧舜为圣人,许由作隐士,都出于自己的生活意欲,他们的选择并无高下善恶之分。《赠栉工王辅序》一文表达了同样思想,认为无论是医卜工贾,还是公卿大吏,谋生方式各异,但都有自己的生存意欲,所谓“耕虽不一,其为不耕之耕则一也”。他希望栉工王辅明白,自己和“公卿大吏”一样,大家都是为了吃饭,尽管方式不同,其间没有贵贱的区别。强调“自然”,当然和《庄子》有关系,但在杨维桢这里,已经全然没有避世和委曲求全的意识,而是用相当平淡的态度来看待人们在社会中的不同生活方式,表现出对自由的生活意欲的尊重。

刘因的理学思想

天道思索程朱理学是以理作为最高范畴,理无所不包,无处不在,是天地万物的本原,刘因继承了程朱的理本论思想,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他的天道观。

刘因认为,理是天地万物的本体,天地万物皆由理所生,万物形体消灭后又复归于理。宇宙天地之中,只有一个共同的理,即天理,具有天地万物之本原的涵义。刘因关于理的阐释,不仅言明理具乎乾元之始 ,是先于具体事物而存在的独立的本体,而且强调理存在于天地万物之中。在刘因的思想中,理既是一种超然的神秘实体,又是万物产生、变化的根据,体现在万物之中,并主宰万物。

程朱论道 ,不同于老庄,他们是以理为道。 在刘因这里, 道是与理同一的范畴。刘因以道为宇宙万物的本体和生产万物的本原。刘因并不是孤立地论道,而是从道与物的关系中释道的,刘因坚持物以道为体,舍道则物无所依据的思想。显见,这个道只能是一种抽象的绝对本体。

天人合一刘因把“化”(宇宙间的化育)区分为“天化”(天地的化育)和“人化”(人群的教化)。天化表现为阴阳五行运行于天地之间的自然界的秩序、生成万物、繁衍生息、绵延不绝、运动不停;人化则表现为五伦为代表的纲常伦理所维系的社会秩序。他认为,这种社会秩序是与自然秩序完全相符合的,而要由圣人来完成。天化人化的根源都是“天”,天化的理在世界一开始就已具备,人化的理则是在人类产生之后才出现的。

刘因由“天化”引出“人化” ,并认为 “人化”源于“天化”,主张“天人合一”。在刘因看来,人伦物理,皆来源于天地造化自然之理。刘因强调要顺天化,尽人道,主张事在人为,不要因为“时运”的变化而放弃自己的努力、无所可为。.天道,主要指自然规律(也有某些神秘意味);人道则指社会制度、伦理规范、政治措施等。刘因认为,这二者是合一的、一致的。天道是人之行事必须遵循的至理,又是人事最终成败的关键。人性由天道所决定,人心又是人性的枢机,只有做到人心、人事暗合于天道,才能成功。

刘因所谓 天人合一 ,就是以天道为依据,为准则,要人道合于天道。从本体上讲,天道是人道的根本,即自天而人;从作用上说,必须用人道去符合天道,即自人而天。圣人根据天道来确立人道,是天道的体现者和人道的完成者,所以说圣人是兼体用的。无论是自然还是社会,违反了天人合一的原则,就会出乱子;实现了天人合一的原则,一切就都会有良好的秩序。刘因的这些说法,表明了他为解释天人关系所做的努力。他主张的天道不可违反说,具有一定的合理因素;他强调的执天之行说,也没有忽视人的主观能动作用;但他以人事比附自然,突出圣人的作用,则不免有些牵强。

观物思想观物是北宋邵雍的哲学用语,其主要哲学著作有《观物内篇》、《观物外篇》。其所谓观,既指感官对外物的认识,又指心灵的体认和理性的反观。因此,观物是有不同层次的,既有认识论意义,又有方法论意义,尤其指一种修养境界意义。刘因对观物说十分欣赏,直接提出观物的诗就很多,表达的都是一种感受(受用意境。

刘因在《退斋记》中谈到道与物的关系,他坚持物以道为体,舍道则物无所依据的思想。他所讲的物是指有形可见的客观事物。对这种物的实在性、真实性,刘因在认识上表示怀疑,进而认为由于人们对外界现象的认识是不真实的、不可靠的,所以人们不能认识物的本来面目,应当放弃对客观事物的认识。

刘因把观物作为一种修养境界、一种思想方法来运用,因而常表现出一些辩证色彩,刘因讲到过事物矛盾对立的普遍性问题。坚持朴素的辩证观是中国古代哲学的优良传统,宋代理学诸大家在这方面亦做出了杰出贡献,如张载讲一物而两体,程颐讲动静无端,阴阳无始,朱熹讲凡事无不相反以相成,都是很精彩的。刘因这一思想正是对这一优良传统的继承。

心性修养刘因认为,太虚之气(即元气)是万物之根源,因而也是人性之来源。人性善恶,取决于“阴阳”二气。气有刚柔,禀而为性,刚柔各有善恶,因而人性分为四种类型。在这里,刘因是用物质性的气来说明人性之善恶的。他认为善恶来源于阴阳二气,而不是来源于理,也不是心。因此,他的人性说既不同于程朱的“以理为性” ,又不同于陆九渊的“以心为性”,他用气来说明人性。

刘因强调“无待于外 ,自求本心”的求理方法。刘因强调养气持守、不动心。这种不动心,基本上是沿袭周敦颐的“主静” 到程颢的“居静”方法。不过周敦颐不是主张弃物求静,而是主张遇物识物,以达到不为物诱。而刘因则视物若无,主张涵养自守,使气不暴于外。而要做到这一点,关键是“不动心”。这样一来,不仅我遇物相忘 ,而且物遇我,一如相忘。

象数思想“象数”是用“象”和“数”解释《周易》的一种学说。“象”指卦父的象征意义,如乾坤分别象征天地、君臣、男女、君子小人、刚健柔顺等等。数指卦爻所表现的数量关系,有天数、地数、天地之数、等说法。“象”“数”是《易大传》中固有的概念,西汉时期形成系统的象数理论,终东汉之世,易学中象数派占主流。魏晋时期,以王弼为代表的义理派兴起,倡导得意忘象之说,一扫象数而只谈义理,象数之学遂一蹶不振。宋代理学兴起,周程张朱诸大家,虽都以义理为主,但对象数之学也有一定继承。

刘因探讨了有关河图的一些问题。朱熹写的《周易本义》一书,有很高的权威性,本该有廓清的作用,但在元代初年,种种不同的说法仍然存在,并有一定影响。刘因维护朱熹的观点,对于纷纷然的种种议论,持明确的批判态度。刘因还探讨了太极图的作者问题,刘因认为周子的太极图是自己的创造,但对于邵雍之学,则承认是发于陈传。他在这方面的学术批评,对于宋元之际污漫的学术空气,具有一定的澄清净化作用;对于保护和延存传统文化也具有一定的意义。

尹洙的人物思想

尹洙论文,尊崇孟子、韩愈;他说,为文章,当“务求古之道”。欧阳修谓“师鲁为文章,简而有法”、“是是非非,务尽其道理,不苟止而妄随”,范仲淹亦称“其文谨严,辞约而理精”。然尹洙所作多章奏记序,一般质朴无文,成就不高。尹洙虽尊崇韩愈,却不排斥佛老,在《送李侍禁序》中说李君“乐于佛氏之说”,“非取其所谓报施因果,乐其博爱而已”。著有《河南先生文集》、《五代春秋》二卷等传世。

张继先的思想著述

张继先提出“心”为万法之宗,论述心神,无恶与符法的关系,认为人身有“精气、元气、

元神”三宝,称只要把握自身的元神即可通天,摈弃他法,是谓“破妄”。张继先会通祥宗,除继承其家传符箓道法之外,亦兼修内外丹。他认为人之所以轮回于三界,出入于生死,乃是由于“一念萌动于内,六识流转于外”,故须“斋戒以神明其德”,应“慎言语,节饮食,除垢止念,静心守一,虚无恬淡,寂寞无为,收视返听,和光同尘”,使“一直澄湛,万祸消灭”,认为“道不远,在身中”,“神驭气,气留形,不须杂术自长生”,劝来拜受天师秘箓者脱去世网,反求诸己,“俱登道岸”。

有著作《大道歌》(即《明真破妄章讼》)、《心说》等传世,后代天师明张宇初辑有《虚静真君语录》七卷,多叙述张继先的理论与方法,其中的《心说》谓心与神,道异名而同义,守一虚无,即离尘绝世。一念萌动,即堕轮回之苦。其论说、书信、诗歌,明张宇初编次为《三十代天师虚靖真君语录》行世,收入《正统道藏》。另外,《正统道藏》又收有署题“虚靖张真君著”的《明真破妄章颂》。

李觏的军事思想

重兵思想李觏深知军队、战争在国家社会生活中的重要地位、作用,故对军队的建设十分重视,并有具体而精辟的见解,于中可见其救世之意。我们知道,战争是由来已久之事,亦是一个国家、民族的大事。所以它引起中外历代的哲学家、思想家、军事家的高度重视,因而从古及今都在人们心目中占有重要位置。如古希腊哲宁家赫拉克利特就认为:“战争是普遍的。”②“战争是万物之父,也是万物之王。它使一些人成为神,使一些人成为人,使一些人成为奴隶,使一些人成自由人。”①战争不仅是普遍的,而且是神圣的,它可以决定人和宇宙万物的一切。所以他又说:“战死的灵魂比染疫而亡的灵魂纯洁。”②因此“神和人都崇敬战争中阵亡的人。”战争中阵亡的人,是“更伟大的死”,应当“获得更伟大的奖赏”。③就是说把战争视为头等大事。在中国古代先皙中,把“兵”(或战争)视为国之大事,尤为普遍、突出。在中国古代的典籍中,有关兵戎、战争在人们社会生活中所占重要地位的论述,真可谓史不绝书,屡屡可见。

用兵策略李觏力主重兵、强兵、武备,但并非主张穷兵黩武、扩张军备、耗尽民财,而是提倡建立仁义之师,用兵旨在安良禁暴,进而提出“本末相权”的治军用兵策略。我们知道,战争是敌我交战双方的活力、实力对抗、较量,是智力、勇力竞赛、斗争。由于战争所独具的特殊性,所以交战双方常常以诈用兵,制造假象,欺骗敌人,诱敌上当,诡诈取胜。中国历代的典籍,兵书战策,都对“兵以诈立”,“兵不厌诈”,“兵者诡道”的用兵之策,作了论述。对于“兵者诡道”的论述,以《孙子》为最详、最精、最确,被历代兵家奉为取胜之要道,用兵之要谋,制敌之良策。

强兵之策李觏认为,一个国家要想巩固疆士,保护国民,康阜百姓,就必须具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他由其“本末相权,,的思想出发,提出了“明本治军”,“富国强兵,,之策。李觏指出,军队建设是“国之大事”,这是人入共知之事。然而人们并不一定真正了解、认识兵的实质、职能、作用。所以李觏说:“天之制兵革,其有意乎?见其末者曰:为一人威天下,明其本者曰:为天下威一人。生民病伤,四海冤叫,汤、武之为臣,不得以其斧钺私于桀、纣。”①李觏在对上述两种思想主张作了分析之后,肯定见其末者不可取,明其本者亦有所失,故应当本末兼顾,以本为先,先修其本。后行其末,不可遗末。李觏的“强兵之策”,“用兵之法”是“必修诸内而后行诸外。”②具体办法则是“屯田之法”、“乡军之法”,即“兵农合一”之策。

建军思想在李觏的军事思想体系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在重视富国强兵、民心向背、武器装备的同时,尤其重视军队自身的建设,而军队建设中的人与物相比较,他更重视人的作用,故他反复强调精兵择将的津军思想,且语洋论精,颇具光彩。李觏认为,要使国强。兵兴,就必须选择良将,挑选精兵,这是国之所以为国,兵之所以为兵的关键。他说:国之所以为国,能择将也;将之所以为将,能养士也。人莫不爱身,而以身当矢石;莫不爱死,而以死卫社稷者,厚无所往也。故曰:“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惧死”。为国要在择将,为将要在爱兵。人没有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果良将爱士卒,就可以做到以身体当矢石;人莫有不考虑自己的生死,如果良将爱士卒,就可以做到以死来保卫国家,将领爱十养卒,爱兵如子,视兵如婴,就可以使将、兵共奔于疆场,为保卫国家而置生死于度外。只有认真选择良将、精兵,做到将贤、兵勇,方可以在战争中,以一当十,战无不胜,这才是强国、强兵。因此,将在贤不可庸,兵在勇不在多。